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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我可會不慣著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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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我可會不慣著你

兩人沖洗幹凈後, 邢寒用毛巾將林資的濕發吸到不滴水,又用另外一條幹毛巾搭在林資頭上避免被林資夜風吹著。

自己則隨意用擦過林資身體濕噠噠的毛巾擦了遍身上的水, 穿好衣服就領著林資往外走。

洗澡堂裏宿舍有段距離。

邢寒握著林資的手腕默默摩挲著林資手腕內側的軟肉。

“哥”,林資被邢寒拽著,不用勁兒,順著邢寒拉扯的力道慢慢往前走,像是被大人找到歸家的孩童。

邢寒朝後偏了下頭,眼神詢問。

林資舔舔唇瓣, 烏眸澈潤地看著邢寒,“嘴巴痛。”

邢寒手上用了些力,一下子把綴在身後半臂距離的林資扯到身前,帶有薄繭的指腹揉開林資微微紅腫的唇瓣,低頭察看著唇肉上面微小的齒痕。

邢寒蹙了蹙眉心,指尖輕輕碰著林資軟糯的唇瓣像是撫摸什麽易碎的珍寶,低聲道歉, “不是故意的,哥下次不這樣了。”

林資在邢寒面前就是很乖、很好哄。

林資柔嫩的唇角漩起小小的笑渦, “不怪哥。”

林資平時說話就帶著一股脆甜,被熱騰騰水汽浸過後, 猶如融化的蜜糖汁, 直直淌進人心坎兒裏。

邢寒眼底抑制不住,跟著林資揚起的笑臉兒融開,撫了撫林資濕漉漉的發尾, “乖寶寶。”

“邢工?”

突兀的男聲散在廠房空曠的場地上,冷不丁地嚇人一跳。

林資倒是沒有被嚇到, 好奇地越過邢寒結實的臂膀,探出小腦袋去看是誰在叫邢寒。

有點眼熟。

季予晨掠過邢寒臂彎處那張洗完澡過後出水芙蓉般俏麗的小臉兒, 簡直跟月光仙童般靈動漂亮,眼眸怔了怔。

他不是下午的時候還跟薛寧笙在一塊嗎?

薛寧笙還花了五千塊錢買了他喜歡但是根本不適合自己的表。

現在怎麽又跟邢寒待在一起?

季予晨尋找著頭腦深處的記憶。

他第一次見到邢寒的時候,邢寒好像就是跟這個漂亮的小男生一起去西餐廳點餐。

只是自己只看到了出手闊綽的邢寒,沒有註意他身旁的林資。

“有事?”邢寒低沈的聲線喚回目不轉睛盯著林資的季予晨。

季予晨回神朝眉目冷淡的邢寒望去,努力裝作自然地提了提唇角,恢覆正常的語氣道:“邢工,我會說服我爸讓你回到原來的崗位,工資和獎金照舊,你…不要辭職了。”

邢寒對季予晨的“熱情幫助”沒什麽觸動。

反而是林資小小驚呼出聲,詫異道:“哥,你辭職了?”

邢寒還沒有告訴林資他辭職的事,現在被季予晨兀地捅到林資面前,卻也不是個好時機。

邢寒寬大的掌心按壓了下林資細白柔軟的後頸,眼簾低垂,“一會兒再跟你說。”

林資被邢寒短暫地安撫住了。

邢寒掀開眼皮,落在季予晨身上的目光淺冽,“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
一句話就回絕了季予晨的“好意”。

季予晨上過大學,比他那個當了半輩子技術工的父親懂文化、見過世面。

國營廠的最精密的幾臺儀器都是邢寒照料著,邢寒沒收徒弟。

邢寒師傅確實收了好幾個師兄弟,可他們都沒邢寒上手快,幹得好。

精密儀器不容易出錯,邢寒的工作看起來清閑惹人嫉妒,弄得不少人都覺得邢寒是仗著犧牲的父母吃白飯。

可是季予晨看過邢寒出差的記錄,別說是是市裏就連省裏的國營廠都被請去過好幾次,那些獎金也是其他廠子給邢寒發的技術費。

季予晨簡直不敢想,他父親被別人挑唆兩句就調了邢寒的職,邢寒現在又真的不幹了,那些精密儀器要是出了問題該怎麽辦?

指望邢寒師傅培養出來的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?

“哎,邢工…”

季予晨最終還是沒叫住邢寒。

邢寒握著林資的手腕回到了宿舍。

林資盤腿兒在邢寒單人床上坐著,漂亮的小臉兒透出顯而易見的迷茫。

“我還有錢”,邢寒搭好毛巾走到床邊,俯身抱起發呆楞神的林資,碰了碰林資的鼻尖,“夠你花的。”

林資慢吞吞地摟住邢寒的脖頸,將溫軟的小臉兒貼上去,“哥,你辭職以後要幹什麽啊?”

國營廠是鐵飯碗,哪怕是林資都知道這個職位不能輕易辭。

畢竟供銷社那個活兒都有的人搶著要。

何況是技術工種。

“林資,你快要返城了”,邢寒頭一次對林資提起這個話題。

邢寒微微往後撤了撤,單手捧起林資的臉蛋,親了親他流露出不舍的烏眸,“哥也不想跟你分開。”

邢寒輕聲道:“我去城裏找個工作好不好,去找你跟你在一起生活。”

林資稚嫩的心臟在胸口跳動,酸酸軟軟的。

林資小聲詢問,“再也不分開嗎?”

邢寒低低“嗯”了聲,向林資保證道:“不分開。”

哪怕邢寒不清楚他和林資第一次帶著青梅酸澀的接吻是什麽意思,在後來一次次和林資舌尖碰撞中也該明白了。

他想跟林資在一起。

不是兄弟,而是現在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同性/愛人。

他愛林資。

林資也離不開他。

現在的工作就變得無足輕重起來,它既不能幫邢寒給林資帶去優渥的生活,也不能幫邢寒不跟林資分離。

邢寒在心裏規劃著他和林資的未來。

而林資懵懵懂懂並不能分清,他不想和邢寒分開意味著什麽。

“可是哥”,林資欲言又止,像是遇見難解的題目,“只有夫妻才能一輩子不分開。”

這是林資最簡單的思想。

邢寒捏起林資的下巴,啄了啄他軟糯的唇瓣,漆黑的眸暈著認真的底色,“那就當夫妻。”

“資資給哥當老婆,還是哥給資資當老婆,都行”,邢寒拉起林資秀美細長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胸膛,那裏有顆熾烈鮮活的心臟跳動,“我想和資資永遠在一起。”

林資的指尖透過邢寒堅韌的皮肉,似乎真的觸摸到邢寒劇烈彈動的心臟。

林資指尖被染得發燙,臉頰覆上層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薄紅,怔怔擡頭,“哥,它跳得好快。”

邢寒攥著林資的手,低冽的嗓音緩緩從口中流出,“它在說愛你。”

林資烏眸閃過顯而易見的慌張。

男人和男人?

林資頭昏腦漲,饒是林資單純也知道這個社會容不下這種感情。

可林資察覺到自己的心臟也是同樣的跳動。

林資和邢寒之間有層透明的膜,對方都能看到對面洶湧的波濤,可是沒人戳破。

邢寒戳破了,讓自己這邊的浪潮裹挾著林資窺著他們兩人之間禁忌的世俗。

“林資,別怕”,邢寒安撫地順著林資單薄的脊背,讓林資可以直直地看見自己眼底,“哥護著你。”

林資看見了邢寒眼底的無限深情,懸著的心莫名安定下來。

“這樣…對嗎?”林資苦惱地皺起眉,遲疑地小聲問著。

邢寒回答不了林資這個問題。

他也不知道對不對。

旁人都說不對,可他想跟林資在一起,林資也想跟他在一起。

“不知道”,邢寒抱著林資,良久,喉結滾動出低緩的音節,“哥也不知道對不對,但是哥想跟資資在一起。”

林資窩在邢寒懷裏,聽著邢寒沈穩的心跳。

他和邢寒在一起是不對的。

可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麽是不對的?

“哥”,林資小聲叫著邢寒,擡頭親了親邢寒的側頰,“我不管別人覺得對不對,我覺得是對的就行了。”

林資沒辦法。

他見到邢寒就高興,想要抱邢寒,想要親邢寒。

和邢寒待在一起,他就是滿滿的安心。

林資離不開邢寒。

邢寒想要和他在一起,他也想和邢寒在一起,兩個人你情我願,對不對就沒那麽重要了。

邢寒低頭掠過林資清潤卻堅定的烏眸,心尖兒猛地顫了顫。

邢寒忍不住收緊手臂,禁錮住懷裏的寶貝,漆黑的眼眸透出別樣的執拗,“寶寶,這輩子認定哥了?”

林資被邢寒叫得耳根兒紅了紅,漂亮的小臉兒強忍著羞澀肯定地點點頭,抿著柔嫩的唇瓣,一鼓作氣親上邢寒唇角,“哥,我認定你的。”

“除了你,我不想跟其他任何人過日子。”

“我只跟你過。”

邢寒腦子裏一根根神經被林資告白的話繃緊。

邢寒第一次才知道,幸福也會使人眩暈。

“寶寶,哥也是”,邢寒忍不住挑開林資緊貼著自己的唇瓣,去林資嘴裏尋找可以跟自己產生更私密聯系的軟嫩舌尖。

林資的舌尖被邢寒勾纏著、吸吮著、愛撫著。

林資已經很努力地配合邢寒,他也想跟邢寒互相表明心意的時刻,可以更親密些。

只是在邢寒不知疲倦的攻勢下,林資漸漸有些受不住。

細長的銀絲從林資嫣紅的唇角流出順著纖白的下巴淌進柔韌的脖頸。

邢寒留給林資呼吸新鮮空氣的時間,一路吻下去,留戀地舔舐林資精巧的喉結。

“哥,不要了”,林資洇粉的指尖扶著邢寒寬厚的肩膀,沁霧的烏眸軟軟看人,搖頭拒絕道。

邢寒粗粗喘息兩聲,寬大的掌心摸著林資的小腦袋當做體貼的安撫。

邢寒擡起頭,又貼上林資的唇瓣,“寶寶,請哥吃冰棍吧。”

林資不想拒絕邢寒又怕邢寒吃太多,小小撒謊道:“哥,我沒錢。”

邢寒一路吻上林資的鼻尖、眼睛,“只吃一根,寶寶有錢請的。”

林資的臉蛋被邢寒連綿的吻親著,林資受不住軟了嘴,小小聲答應了。

邢寒是說話算數的。

一根冰棍,邢寒吃了就沒林資的份兒了。

林資看著邢寒仔細吃完他請的冰棍兒,自己白白出了一身汗。

“哥,化了就別吃了。”

林資抿著殷潤的唇肉,“沾在手上不衛生。”

邢寒的愛幹凈並不體現他不節省上。

比起節儉,邢寒就沒那麽愛幹凈了。

邢寒吃完手指上沾染的冰棍湯,又想去親林資的唇,卻被林資嫌棄的偏頭,邢寒只能親親林資的發絲,“不臟的。”

林資不聽。

一根冰棍下去,在夏季夠可以涼快地睡覺了。

邢寒體內的躁意勉強壓下去點。

林資是個暖冷不忌的,沒多大功夫也覺不出熱,趴在邢寒胸膛睡著了。

邢寒看了會兒林資恬靜的睡顏,伸出手臂攬住沈睡的林資緩緩閉上眼睛。

邢寒辭職流程走得很快。

無非是邢寒不想幹,加上新廠長不想留,邢寒走得自然快。

邢寒對他以後工作的打算,林資不清楚。

林資就是抱著對邢寒離職後會找到更好工作的莫名信心,十分享受邢寒不工作在家的日子。

林資在邢寒看顧下,上樹摘果下河摸魚,一天天過得特別有趣。

“你不幹了,林資怎麽也不幹了?”

邢寒在七曜村待的時間長,難免碰上在七曜村當知青的薛寧笙。

更何況薛寧笙有意無意來找邢寒。

邢寒遙遙看了眼不遠處的林資,解釋了句,“一個人工作太像賺錢養家,我不想給他那麽大壓力。”

供銷社的活兒本來就是為了讓林資打發時間的。

到最後弄得像是林資一個人的工資養兩個人,白白讓林資工作不順心,沒必要。

薛寧笙沒多說什麽,換了個話題,輕笑道:“我沒想你真改了主意。”

薛寧笙是希望邢寒能幫他,但是邢寒明確拒絕過了,薛寧笙就沒抱多大希望。

然而,也不知道怎地。

邢寒把表錢給他送過來那天松了口,答應了幫他扳倒那個新來的新廠長。

邢寒可比季予晨父親熟悉國營廠。

“等儀器報廢,他就離蹲大牢不遠了”,薛寧笙時至今日還是感覺神奇,他們家送季予晨父親一個廠長的位置。

幾乎是說,季予晨父親老老實實在那個位置上待著,這輩子都吃喝不愁。

偏偏人心難測,欲壑難填。

就這樣,季予晨父親都想再撈點,專門從國外運來給儀器配的替換件都敢換了。

邢寒看了,不出兩個月,維修都修不回來。

薛寧笙問了句,“你怎麽改了主意的?”

畢竟那天邢寒的拒絕不似作假。

邢寒沒想回答薛寧笙這個問題,有些事還是爛在自己肚子裏的好。

就像薛寧笙從來沒向邢寒提過季予晨的事。

邢寒有自己知道的途徑。

季予晨那天晚上停留在林資臉上的目光太久了,邢寒聽說過,同類人之間都很敏感。

邢寒不確定季予晨是不是知道了。

然而季予晨那種為了利益什麽都不顧的人,邢寒對他的人品沒有半分信任。

左不過季予晨明面上的仇人只有薛寧笙一個。

他暗地推波助瀾,火也不會燒到他和林資身上。

國營廠廠長兒子的話有人聽,在監獄裏蹲大牢犯人兒子的話那可就沒人聽了。

邢寒不容許林資身邊有一絲錯漏。

在他有能力將林資周密地護在羽翼之前,邢寒不可能讓別人知曉這段隱秘的禁忌。

“林資”,邢寒起身,叫走在溪邊捉魚的林資,“回去吃飯。”

林資拎起自己溪邊的鞋,歡快地奔向邢寒,跳到邢寒的後背上,將他手心裏捉的小魚兒給邢寒看,“哥,它游到我腳邊的。”

邢寒勾起林資腿彎兒將林資往上掂了掂,“中午給你加個煎魚。”

“好~”

從邢寒和林資身邊經過的蔣寓看了眼林資手裏還沒兩指長的小魚,也不知道能煎出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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